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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章龍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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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V視點角色:月

上一次見到月圓的時候,他還在母妖月夢和父師月默的準備下準備覺靈,而又一次見到月圓,卻已經身處異地,也沒有熟悉的親妖和族妖,有的只是孤獨。

這裏的月亮似乎比月牙峽要亮一些,四周並不寂靜。月所在的位置是一處並不算高的崖邊,另外一邊大概兩三丈的樣子,水流到了崖邊變得很平緩,直到墜落懸崖才發出聲響,這聲音很嘈雜,尤其下面傳來的落水聲讓月無法集中精神。月下意識的擡手揉了揉腦袋,他突然怔住了,看著自己的手臂,他看向了旁邊平緩的水面中的他的倒映。

他是什麽時候從化形態恢覆過來的?

月努力的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卻怎麽也找不到能夠解除化妖形態的契機。從他來到這裏,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剛來的時候遇到一場持續了兩天的大雨,雨停後沒過兩天一個和蒼狼使者小黎一樣的人類進了山裏,天亮後他走了,過了一天他又來了還直接守在了他進食的地方,從那一刻月也知道那個人類男子是沖著自己來的。

所以他決定離開。

月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是他知道太陽升起的地方是東方,與它對應的落日方向自然就是西方。月本意是想朝東方離開的,但他遠遠的跟著那個追蹤自己的人類看到那個村莊的時候,月選擇了西去。

於是他朝著西邊開始離開,一直往西,整整七天,月確定自己的方向沒有錯,但當他再一次出了一片山林看到不遠的山谷中的村莊的時候,月第一次因為未知而害怕起來。

這個村莊,就是之前自己跟著那個進山追蹤自己的男人往東所看到的村莊。

他又回到了這裏!

月不相信會這樣,於是他又一次朝著西方奔跑,沿路他還用爪子在路過的一些樹木上留下了記號,但這一次只用了四天,四天後他又一次見到了讓他想要逃離的村子。

左臂上傳來陣痛,上面在肘窩位置一片淤青,而且周圍往兩邊蔓延了一些,變得腫脹通紅。月知道這是因為那天晚上受傷以後沒有妥善處理,後來又是淋雨又是淌河,還緊迫的趕了十來天的路,這傷一直就沒能好,雖然已經沒有最初那麽的刺痛,但現在的這種痛不發作還好,一旦發作那就是整條像是斷掉一樣,直至沒有知覺,需要不少的時間才能慢慢恢覆力氣和知覺。

月往水流墜落的懸崖下看去,那裏一片黑暗,月光照射不到,遠處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林,這個地方月才發現他之前好像沒有來過,因為這裏正對的其實並不是正西,而是偏南一些。月早在第一次醒來那場大雨之後就知道了月牙峽的奇特,那裏的水流根本不會發出聲音。落水打在下面的水潭中發出聲聲轟鳴,像是野獸的吼叫,在黑暗中透著一種未知,月後退了一步,他的視線沒有再向下看去,因為他有這種感覺,再看下去自己可能會失足掉下去。

畢竟已經習慣了二十多天的化妖狀態,一下子回到之前,月突然還有些不能適應,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動一動適應一下現在的身體。

就在月準備回身面向水流來的方向的時候,忽然身後一股巨大的沖擊撞擊到月的身上,月驚叫一聲,他來不及向後看是什麽東西撞到他,因為他已經被撞的前飛一步,他的眼前是剛才他想要遠離的那片黑暗。

落水之後冰冷的水瞬間便朝月的各處擠壓過來,他被擠壓的動彈不得,他感覺到自己一直在下沈,一點沒有上浮,月驚慌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白色的毛發再次出現在手臂上,月張開嘴想要喊叫,但剛一張開冰涼的水就灌了進來。

不要,他不要再化妖!

但是這種化妖根本不是由他的意志控制的,他很快就再次化為了妖狼形態,陰月之心浮在水中,因為水力開始向上浮起,月雙狼爪一把穿到串著陰月之心的紅繩子裏,然後拉著陰月之心一起下沈。

月不知道下沈了多久,他憋的一口氣已經就要憋不住的時候,突然下方出現了綠色的光,這光將月籠罩起來,月忽然感覺四周的冰涼的水開始退去,雖然他還是不能自由行動,但起碼他可以正常呼吸。這像是一條綠色的通道。月依舊在下沈、或許不是下沈,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四周的光已經不再是綠色,而是變淡了一些,成了青色。青色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出口,出口外閃著各色的光芒,月不知道那裏是什麽,如果可以自由行動他絕對不會過去,但現在卻由不得他。

通道將他吐了出來,然後通道在月的註視下縮小直至消失,月沒有了回頭路,他現在身處一處……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像是一個山洞,彩色的光斑也不知道是來自哪裏,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閃來閃去。石壁下有很多圓形的突起,像是一些蛋一樣的東西,表面看起來一片片的,月從來沒有見過。地面不同於石壁,地面堅硬平坦,但是月卻感覺到上面有一些溫度,他的前面和後面都延伸很遠,月猶豫起來,但很快他決定朝前走去。山洞很長,四周太靜了,除了月的呼吸沒有丁點聲音,他的爪子上的刺爪伸出來在地面上抓著,留不下任何的痕跡,也沒有聲音。

月在前進了一段之後感覺出現了坡度,在上坡,地面上卻看不出來,再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出口,只是這個出口被水幕擋住,月看不到水幕外面,水幕只是在墜落,卻並沒有太大的聲音,落水聲來自下方,極其遙遠,聽起來縹緲無處尋根。

因為水幕緊貼著洞口,月想要出去確發現他根本出不去。水幕外面是什麽樣,有沒有落腳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就這樣貿然沖出去,聽聲音落水的地方很深,月相信一旦掉下去怕是會被摔成粉碎。距離洞口邊緣的地面上覆蓋了些青苔,加上潮濕的水氣有些滑膩,月也就沒有靠的太近,既然不能出去,月選擇了後退,他順著來的方向往回走,但是在走了一段時間後月發現自己已經辨認不出那個送他來到這裏的通道是在哪裏消失的了。

站在分叉的彩色山洞洞口,月相信自己來的時候沒有見過這個岔口,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他面前。他感覺自己往回走的路程和來時相比還差了一些,但這個岔路口現在讓月選擇艱難起來。

岔路口除了月所在的這一路,還有三路,成十字相交,左右兩邊都是直直的向前,彩色的光斑讓月有些晃眼,前面那條則是延續著來時的走勢有些向下,同樣裏面閃爍著彩色光斑,月將石壁前的一塊圓滑的石頭推到中間,他放開它,他紋絲不動。月將它朝著下坡的方向靠著又推了一下,等他的身體離開石頭,石頭就又停了下來。

無法滾動。

石頭也不重,難道是坡度不夠嗎?月無從得知。

忽然有腳步聲在通道中響起,聲音很高,還帶著粗重的喘息,聲音來自身後,月立刻回頭,看到身後來人他嚇了一跳!

朝他而來的是前些天進山來追他的那個男人,只不過現在他身上沾滿了紅色的鮮血,男人懷中抱著一個繈褓,裏面傳來嬰兒的啼哭。這男人雙腿吃力的鑲嵌跑著,他好像沒有看到月,月往旁邊退了一下,男人從他身邊跑過,男人一直往前,遇到岔路口也不拐彎,月看到了男人前面他之前推過去的石頭,男人明顯沒有看到,月開口吼了一聲提醒他,他的吼叫聲在空蕩蕩的山洞中回響。

男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沒有回頭,讓月詫異的一幕出現了,男人的腿明明已經撞在了石頭上,下一刻卻直接穿了過去,石頭沒有對男人造成任何的阻礙。月這時候才註意到,男人身上的血跡那樣的濃郁,甚至有些地方還在不斷的湧出,但他所過的地面上……幹凈如初,甚至就連一個腳印都沒有。

直到男人在彩色的通道中消失看不到了,月還在出神,他理解不了這種情況,他看到的難道只是虛幻?可是男人的喘息,嬰兒的啼哭,包括男人眼中的恐懼都是那樣的真實,甚至那些血跡……月忽然想起來,剛才男人經過他的時候,沒有血腥味。

月註視著男人離開的通道,兩側的通道開始被彩色的光斑所遮蓋,很快在月面前之前的岔口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這一個向下的通道。

越過石頭,在繼續向下的時候月有種錯覺,似乎有什麽在註視著自己。於是月抱著猶豫回過頭,在來時的方向,之前他自己註視著抱著嬰兒的呃男人發出吼叫提醒的那個地方,一個全身披著銀色袍子的人站在那裏。月朝著他的面部看過去,他帶著面罩,但是那雙眼睛卻讓月經久難忘。

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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